回家
想了好久 我終於知道這整個是什麼樣的事態。
開刀住院然後出院 接著感染住院然後出院。
原本只抓著想像醫生所說的美好短暫的四五天 沒想到加上延長賽前前後後歹演三個禮拜。
莫名其妙的術後感染 至今原因不明。
還好 我對不明已很習慣。
當初腎壞掉也是「至今原因不明」。
昨天中午出院 天氣很好。
從林口叫了計程車 媽媽妹妹陪著我一路順暢 大概四十分鐘就回到思念已久的家。
在國道上陽光從窗戶照進來我的右手臂暖暖的 倒是進入市區後車子的搖晃讓我的小腹上的傷口不太舒服 ㄞ 施工中的信義路。
閉關二十天 我竟不自覺緊盯著路上的行人 看這些來來往往的人好新奇多奇怪~
每個人不約而同打著疾行的拍子戴著無波的表情 卻感覺各自有些異於以往的不同,
但到底是什麼不同? ㄛ 原來只是因為季節轉換身上無章法的衣服。
家因為太親切 一踏進家門就不思念了 我想應該是說思念就解除了。
然後好像一種病一樣 閒閒無用的我就開始慢慢地給植物澆水。
今天上午 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几還散亂著護理傷口需要的紗布、棉棒、酒精與碘酒,
另外還有體溫計、肺活量測定訓練器、水尿量紀錄表。
看著這些道具 和我右下腹的傷口 我突然間明白,
這茶几回復成十年前剛換腎返家擺著同樣東西的那張茶几,
我懷著與當時同樣的心情 做著同樣的事情。
慢慢地操作 為了保護自己為了不再回到病房戰戰兢兢 每個步驟都不能掉以輕心 就跟十年前一樣。
如同我在十週年慶說的「一切真的歸零了」。
似乎僅只是心態上的領悟還不夠 還要我重新體驗一次 …
―天― 付予我這樣的儀式會不會太過隆重,
而動用如此隆重的儀式 又還意味著什麼。
昨晚十點即就寢了 躺在自己床上的感覺真複雜 因為很害怕哪天又不是睡在她身上。
不過因為前晚幾乎沒睡 很睏,
這個無聊的擔憂一下子就被押進深深的洞穴中暫時鎖起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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